当你进行个人表达，生成有形之物，你就在创作。

个人表达建构在一个人的认知、视野和品味之上，带有原创性——也就是，前面没人说过、做过。

认知、视野可以度量，品味有好坏之分，而且一旦变好就不太可能再变坏。Paul Graham在《黑客与画家》中写道，不同领域对“美”或“好品味”的评价有着惊人的相似度。以设计来讲，好设计是简单的、永不过时的、解决主要问题的，以及具有启发性和趣味性的。这些品质也可以用于评判其他领域的创作。

《黑客与画家》 (左）和《GEB》（右）

设计师、建筑师、作曲家、导演、作家等等，都属于“创作者”，只不过媒介或形式有别。《GEB》（哥德尔、埃舍尔、巴赫——集异璧之大成）这本书让人看到，哥德尔的数理逻辑，艾舍尔的版画和巴赫的音乐在创作底层有诸多相通之处。

创作的目的亦或乐趣有多重。首先，创作是梳理的过程，让零散的想法趋于体系化，让飘渺的点子趋于具象化。其次，创作是自我发现、自我成就的过程，持续地创作推动持续地学习，持续地学习滋养持续地创作。查理·芒格有个著名的“红毛猩猩”理论：如果你跟一个红毛猩猩坐在一起，向它仔细解释你视若珍宝的一些想法，待到离开时，很可能留下一个困惑的类人猿和想得更清楚的你自己。“The orangutan effect: If you sit down with an orangutan and carefully explain to it one of your cherished ideas, you may leave behind a puzzled primate, but will yourself exit thinking more clearly.”

E.B. White (1899-1985). New York Times Co./Getty Images

创作可能带来集聚和传播，结果要么是日积月累的趋同，让你找到与你认知、视野和品味相近的人；要么是转瞬即逝的排异反应，让别人感到陌生、不适或是震惊（不失为一种激发）。不过，创作更可能长时间得不到回应。既能愉悦自己、又能愉悦别人的创作是幸运的。E. B. White说，写作首先为愉悦自己，如果你享受那个过程，你会为值得为他而写的人带来快乐（"You are writing primarily to please yourself, and if you go about it with enjoyment you will also entertain the readers who are worth writing for."）。

Maya Lin纪录片以及她设计的越战老兵纪念碑

创作需要投注情感和心血，也需要坚持真诚和完整性。如果有所妥协或东拼西凑，势必让表达支离破碎，因此削弱作品的力量。如建筑师林璎 （Maya Lin）所说，艺术家为维护作品的完整性而战，这样作品才能保持强烈而清晰的洞察力（“An artist fights to retain the integrity of a work so that it remains a strong, clear vision.” ）。

成为创作者，从坚定的自我表达开始。